(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卖玫瑰花,成本210元,净赚400多元,净利润率达到了200%有余。但最大的收获,却♔远远不止这些。)
2008年那一年,我大二。那🐲会骨子里面有弹簧,激情澎湃的血液冲刷血管壁,觉得自己干啥啥都行。那年情人节赶上寒假,为了向长辈证明“小伙子能中”,为了开学后给室友提供“你很牛逼”的谈资,更为了“体验生活(Wei le jin qian)”,我毅然决然地决定去卖玫瑰花。
青春期时的决定总是愣头愣脑、说干就干。但决定还是下得有些晚,我是情人节前两天才去花店看花,酝酿进货。而那会临近情人节,和“花”“♋姑娘”等浪漫字眼沾边的东西价格都在“蹭蹭蹭”地往上涨,一枝花的批发价逼近3块钱(包含敷衍似的包装纸和散发着塑料味的粉色丝带)。由于资金有限,我༺只批发了大概70枝玫瑰花,200多块钱的样子。为了壮胆,我还拉着我表哥和他女朋友一起参与这次生意,美名其曰:“创造美好回忆(后来他俩还真结婚了)”。记忆有些模糊,大概是在情人节头天,嫂子是主力加工匠,我俩笨手笨脚的大男人打下手、干粗活,包装了一个下午加“华灯初上”的傍晚才大功告成。
情人ജ节当天早上,🙈我们将包装好的玫瑰花装进红色的塑料水桶中,体贴地在桶中加了没过玫瑰花枝“脚跟子”的少量清水,把他们尽量装扮得很新鲜。在事先毫无规划的前提下,本着“相信群众”的原则,我们当即决定到三门峡百货大楼、大张百货门口那一片人流量大的地方去试试水,碰碰运气。
面对逐渐熙攘的人群,我们三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一时ജ间有些不知所措,顺着人流的边儿木头桩一样偎依着。很快,我们迎来了“开门红”,大张百货门口忽然闪出一个“大光头”,虎着眼、龟着头、猪着鼻,嘴里虽然横着烟,却还能扯开嗓子赶鸭子一样吆喝我们:“去去去,别在🦩商场门口卖,再卖连桶带花给你踩扁。”我后来想,大概是因为当时我们看着形容猥琐、青涩羞涩,不像卖花的,倒像是偷花的的缘故吧。
但是,条幅也拉了,牌坊也立了,功课也做了,家里人也都知道了,该夸的也都夸了,刚遇当头一棒总不能就此铩羽而归吧。于是,我们抖擞抖擞精神,转战到百货🍎楼门口马路牙子边上去卖。“这下来对地方了”,我们看着齐刷刷蹲在马路牙子上卖花的同行说。还没开张,又有一个城管模样的大叔走过来,理直气壮地要求收“5块钱”摊位费。我们却像得到了入场券一样,群鸡啄米似得一致点头认可,立刻交钱。心想“门票”买了,悬着的心𒐪总算可以落地了。此刻,才能稍微体会到,一些父母为了孩子和家庭的各种开销,无奈被迫去摆街边摊“影响市容”,被城管撵得满世界跑的那种无奈和心酸了。
事实上,早上买花的人不算多,毕竟情侣一般都出没在“月上柳上头,人约黄昏后”。但是,我们一根筋地认为,为了对得起我们的“早起”和“辗转”,再加上带露珠的花新鲜,定价15元⛦一枝。一个上午,零𓂃零散散卖了10枝,有了“兜底”,信心自然便足。日头下行之际,我们果断降价到10元一枝,又有20枝在我们三个越来越自然的吆喝声中成功出货。截至那会我们已经卖了350元,净赚了140元。其实,也不是我们卖得不够快,实在是因为“打鱼的”比“鱼”还多,马路牙子上蹲的净是些同行。
忙碌使时间飞逝。很快日落西山,灯火ꦺ已经接阳光,眼看天色渐暗,我们就让一个人守摊,其他两人主动转街问着卖。在晚上八点左右,我们连卖带轮,看人下菜,有的5块,有的10块,即将收工。像是“完成了一次作业”,我们长舒一口气,没有微信支付的年代,拿着花花绿绿、大大小小一塌子自己赚的钱,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。
记得算下来净赚了400多块钱,剩下最后两朵,一朵送给辛苦了两天☂的嫂子,一朵大方“随风去”---送给了街边一对“有缘人”。大家又一起到附近的文化宫夜市进行了“撸串+小啤酒”操作,慰劳♎一整天的风尘和辛苦,庆祝自己一天的收获。
后来,听弟弟说,爷爷那天听说我去卖玫瑰花,小心翼翼地、远远地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,偷偷地看了一整天。而那天,虽然有灿烂的太阳🗹,即便年轻如我,却仍然感觉它像“冰箱里的暖灯”一样不给力。爷爷和奶奶从小把我带大,待我最亲,如今都已离世多年。那天,虽然我没发现他,即使时隔多年,我在脑海中依然能清晰地勾勒出他那颤颤巍巍、偷偷观察的样子。而当时的我,却没能想到,用赚来的钱去为他做点什么,想来,我真是太自私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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